【寫在前面】  2009年，日本著名當代作家村上春樹在獲得耶路撒冷文學獎后，曾以《永遠站在蛋的一邊》為題做了一次獲獎演說。他在演說中表示，“以卵擊石，在高大堅硬的墻和雞蛋之間，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。在大多數(shù)的情況下，我們幾乎無法掌握真相，也無法精準地描繪真相。因此，必須把真相從藏匿處挖掘出來，轉(zhuǎn)化到另一個虛構(gòu)的時空，用虛構(gòu)的形式來表達。我寫小說只有一個原因，就是給予每個靈魂以尊嚴，讓它們得以沐浴在陽光之下。”在很多人眼中，這段話也完全是對刑辯律師的人格和精神的寫照。刑辯律師也是那群矗立在高大堅硬的墻（體制）和雞蛋（民眾）之間，常需“以卵擊石”，不讓“體制”完全失去控制，守護“法治陽光”的負重前行者。

易凡律師：讓法律成為我們信仰中的樣子

文/彭川

當初確立專業(yè)方向時，盈科（深圳）的易凡律師帶著對自由與生命的敬畏，選擇了多數(shù)人眼中最難的刑事辯護。

近年，我國“以審判為中心”的刑事訴訟體制改革如火如荼。為提升辯護質(zhì)量，他和團隊適時而動踏上了對實質(zhì)化刑事辯護的探索。經(jīng)過努力，他們找到了一條現(xiàn)實路徑：窮盡每一項合法權(quán)利，尋遍每一絲有利細節(jié)……做精細化辯護——由此，易凡再次選擇了一條相對難走的路。

“越是向上的路，越是艱難。”易凡說。

他表示，在一個真正的法治國家，律師必然是一個令人向往的職業(yè)，為了使這種向往更大程度地照進現(xiàn)實，“就算只是司法改革進程中的一朵小浪花，我們也希望能通過自己的一點努力，讓法律成為我們信仰中的樣子。”

艱難成為律師：“這是一個對年輕人很不友好的職業(yè)”

易凡，2008年畢業(yè)。那一年全球金融危機，就業(yè)形勢非常嚴峻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份律師助理的工作。

此后經(jīng)過兩年時間的努力，他通過了司法考試。然而，這并不等于他以后的律師生涯就一馬平川了。事實上，律師這一行的流動性非常大，沒有扛過一開始的工作“瓶頸期”而無奈選擇轉(zhuǎn)行的律師大有人在。

“執(zhí)業(yè)初期的生活，應該說非常清苦。”易凡表示，“拿著微薄的收入，干著高強度的工作”幾乎是這一行的職場新人們普遍的生存狀態(tài)。他們隨時隨地需要開啟“加班”模式。

更令人不安的，是職業(yè)價值感的缺失。入行前，易凡從未見過真正的律師，以為律師都是影視劇中描繪的那樣：戴著頭套，在法庭上慷慨陳詞，替人伸張正義?？僧斔约鹤隽寺蓭熀蟛虐l(fā)現(xiàn)，原來現(xiàn)實中的律師更多的是：埋首于案牘之間拼命加班、在公檢法機關(guān)和律所之間倉皇趕路、在法庭上機械地“照本宣科”……“理想和現(xiàn)實之間的這種巨大落差，起初一度讓我非常迷茫和彷徨，不知道律師這個職業(yè)的價值究竟何在。”易凡說，“而且，律師職業(yè)沒有既定的軌道，人在其中很容易迷失。”

他不禁感嘆道，“律師是一個對年輕人非常不友好的職業(yè)，幾乎所有人都需要經(jīng)歷一段漫長而煎熬的歲月。”

好在他堅持了下來。“對我而言，做律師首先是謀生手段，所以，我必須隱忍。”易凡說。另外，得以堅持至今，他還得感謝生命中遇到的一位貴人——恩師黃敬律師，“截至目前，我們已經(jīng)一起合作了十多年，黃律師帶著我們找到了律師工作的價值和堅持下去的動力。”

陽光總在風雨后。

在易凡看來，既然選擇了律師這條路，就要做好迎接各種挑戰(zhàn)的心理準備，長期堅守下來才算得上勇士。律師之路，貴在堅持。另外，很多事情換個角度去看，心里就會釋然很多。“比如，正因為路程艱難，登頂?shù)娜瞬欢?，挑?zhàn)才更具有吸引力，也可能才更有價值。就像登頂珠峰，不管最終成功與否，只要努力過，就是一段值得驕傲的經(jīng)歷。”

專注刑事辯護：“刑事辯護，有意義亦有方法”

專業(yè)化，是律師的立身之本。

當初在確立專業(yè)方向時，易凡選擇了刑事辯護，這源于早年他看過的一部名為《金牌律師》的電視劇。這部劇描述了一個專業(yè)刑事律師團隊通過成員們各展所長、緊密合作，完成了一系列刑事案件有效辯護的故事。“雖然中美之間存在制度差異，但這部劇讓我認識到，刑事辯護有意義亦有方法。于是，在民事和刑事之間，我的內(nèi)心逐漸傾向于成為一名刑事律師。”易凡說。

然而，萬事開頭難。職業(yè)生涯承辦的第一起刑事案件就給了易凡當頭一棒。

那是一起行賄申訴案，當事人曾以認罪換取緩刑判決，但內(nèi)心還是覺得冤枉，于是求助于律師。接手案件后不久，易凡向法院遞交了厚厚的法律意見書和申訴材料，案件隨后被發(fā)回原審法院處理。“遺憾的是，我們最終沒能迎來重審裁定，反而是收到了撤銷緩刑的聽證通知，當事人被收監(jiān)，改執(zhí)行實刑。他的家屬無奈之下只好放棄申訴。”他永遠都記得，當事人被帶走那天，他的家人在警車后聲嘶力竭哭喊的一幕，“身為律師的我，那一刻感覺自己是那么的卑微無力，甚至可笑。我整個人都被失望情緒淹沒，差點兒就此告別了律師生涯。”

慶幸的是，同年，他和恩師共同承辦的另一起刑事案件收到了二審改判無罪的判決書。

“本來我們對結(jié)果已不抱任何期望，絕望之際，我們卻意外發(fā)掘到了一個關(guān)鍵細節(jié)，案情峰回路轉(zhuǎn)。此前已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的當事人，最終被改判為無罪。”易凡說。這也讓他一掃此前心中的沮喪，確信自己當初選擇律師這條路并沒有錯。“這一無罪判決來得太及時，它讓我再次相信：只要方法得當，我們律師是能夠有所作為的，也就有了繼續(xù)走下去的信心和勇氣。”

經(jīng)此一役，易凡和團隊也堅定了要以刑事辯護作為專業(yè)方向的決心，同時，確立了在每一起刑事案件中“追尋細節(jié)、做精細化辯護”的理念。

“事實證明，我們當初選擇的方向是對的。”易凡說，“這一路走來，我們經(jīng)歷了不少的困難和挑戰(zhàn)，代理的案件也留下不少遺憾，但同時我們收獲了諸多律師同行的認同，他們會把一些疑難復雜的案件交給我們處理；我們和不少公檢法辦案人員建立了友誼，即使彼此觀點相左，但他們很認可我們的專業(yè)態(tài)度；我們還收獲了不少當事人及其家屬的感謝，盡管有時結(jié)果并不理想，但他們說，‘我知道你們已經(jīng)盡力了’。”

“這種認可，讓我們覺得自己所做的工作是有意義的，這最終也成為了我們一路上披荊斬棘、堅守至今的最大動力。”易凡說。

工欲善其事，必先利其器。

易凡明白，想在律師這條路上行穩(wěn)致遠，僅僅有夢想和熱情是不夠的，“專業(yè)和法律服務質(zhì)量才是律師的立身與立業(yè)之本”。因此，他們一直以來都很注重對刑事辯護方法的探索，并且已經(jīng)取得了一些階段性成果。

提高刑辯質(zhì)量：“以精細化推動刑事辯護的實質(zhì)化”

2017年12月27日，最高人民法院發(fā)布了深化庭審實質(zhì)化改革的“三項規(guī)程”，旨在進一步解決庭審虛化、非法證據(jù)排除難、疑罪從無難等問題，以提高刑事審判的質(zhì)量、效率和公信力。

在此背景下，易凡和團隊也適時而動，加速了對刑事辯護實質(zhì)化的探索。

“刑事辯護的根本目的，既不在于探求事實真相，也不在于戰(zhàn)勝對方，而是以合法手段幫助辦案人員準確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，說服辦案人員接受對當事人有利的意見或看法。”易凡說。為了實現(xiàn)上述目的，律師在代理案件時，需要將事實和證據(jù)研究得更透徹些，將法律和法理解釋得更清楚些，將定性和量刑推敲得更準確些……故而，實質(zhì)化刑事辯護的工作理念就是：“窮盡每一項合法權(quán)利，尋遍每一絲有利細節(jié)，用好每一條法律規(guī)定，守護好法律人的職業(yè)良知，不欺瞞、不敷衍，然后坦然面對、問心無愧”。

“現(xiàn)在想想，我們團隊近些年一直在摸索與踐行的精細化刑事辯護，實質(zhì)上就是在以刑辯律師的方式推動庭審的實質(zhì)化，只不過精細化刑事辯護是工作方法，而實質(zhì)化刑事辯護是工作理念。”易凡說。

那么，精細化刑事辯護又該如何落地？

“精細化，首先意味著工作量的成倍增加。”易凡說，“采取精細化刑事辯護，我們就不得不面臨法律檢索、案例檢索、法理文章檢索、精細化閱卷、案件建模、可視化制圖、數(shù)據(jù)統(tǒng)計、調(diào)查取證、焦點辯點整理等大量事務性工作。而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，因此，我們必須借助團隊的力量。”

2014年6月，在恩師的帶領下，易凡隨隊加盟北京市盈科（深圳）律師事務所，眾人攜手組建刑事辯護團隊，向?qū)I(yè)化轉(zhuǎn)型。

通過摸索，易凡所在團隊最終確立了“一名首席律師+三名合伙律師+四名專職律師或?qū)嵙暵蓭?一名行政秘書”即“1+3+4+1”的團隊化作戰(zhàn)模式，集中收案，分工協(xié)作。除了團隊化作戰(zhàn)，他們還從多年的實務經(jīng)驗中萃取出了一套精細化、可視化、標準化的刑事辯護方法。

“老實講，轉(zhuǎn)型的過程十分痛苦和艱難，對于如何更好開展刑事辯護工作、將刑事辯護做專做深，我們當初也是一籌莫展。”易凡說。幸運的是，正值迷茫之際，出差深圳的尚滿慶律師（張玉環(huán)故意殺人無罪案再審辯護律師）以一次深入交流為團隊撥開了“迷霧”。“尚律師借助新科技軟件實現(xiàn)刑事辯護精細化、可視化的工作方法，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”之后，易凡和團隊嘗試著在工作中借鑒這種方式，并不斷加以打磨、完善，漸漸地形成了一套團隊特有的精細化刑事辯護方法。這套方法在解決相關(guān)問題時展現(xiàn)出了鮮明的優(yōu)勢，幫助整個團隊在多個案件中實現(xiàn)了無罪、改判、罪輕、取保候?qū)彽绒q護效果。

所謂精細化刑事辯護，就是在辦理重大、疑難、復雜刑事案件的過程中，采取“切割法”、“建模法”等刑事辯護技巧，對案件進行立體地分析，精準定位案件所涉及的有利信息點、焦點、辯點，從而“讓每一句話均有理有據(jù)”。同時，采用“可視化”、“金字塔架構(gòu)”等刑事辯護方法，借助數(shù)據(jù)、圖表等形式，“以極簡方式展示核心內(nèi)容”，最終達到說服辦案人員，實現(xiàn)有效辯護的目的。

樹立職業(yè)自信：“信心和價值感來源于一個個的有效辯護”

“刑辯之路，步履蹣跚，起步階段尤其艱難。沒有強大心理做支撐的人，我不建議其從事刑事辯護。”易凡說。他作為刑辯律師的信心和職業(yè)價值感，是在挽救一個個無辜者的現(xiàn)實案例中逐步建立起來的。

2014年，易凡與黃敬律師共同承辦的那起二審被改判為無罪的信用卡詐騙案，成了他們正式踏上刑事辯護專業(yè)化之路的起始點。

“實際上，在我們律師界，大多數(shù)律師是不愿意從事刑事辯護的。刑事案件收益低、風險大，這還在其次，更關(guān)鍵的是無罪案例少之又少。”易凡說。近十年的統(tǒng)計數(shù)據(jù)顯示，我國公訴案件的無罪判決率基本都在萬分之五的低位徘徊。“因此，能在執(zhí)業(yè)之初收獲人生中第一份無罪判決書，對我而言是一種莫大的鼓勵。”時至今日，每當因為辯護意見不被辦案機關(guān)采納而懊惱、失望時，易凡就會想起這份無罪判決書。他說，“我會想，我們的法治事業(yè)，前途還是光明的。我的辯護意見沒有被采納，原因只有一個，那就是我對案情的研究沒有足夠透徹，對法律法理的分析沒有足夠清晰，溝通沒有及時到位。”

“每一個不成功的刑事辯護案例，都應該成為推動我們努力向前的動力。”他說。

2016年4月，易凡和團隊承辦了全國首例涉外網(wǎng)絡漫畫侵犯著作權(quán)案。

報案人是鵝廠，該案由國家版權(quán)局直接掛牌督辦，專案組負責偵查。偵查尚未終結(jié)，相關(guān)報道就已出現(xiàn)在了各大主流新聞媒體上。承辦此案，易凡和團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。后來，在沒有任何先例可以遵循的情況下，他們堅持采用精細化辯護方案；在法庭審理過程中，他們就管轄、美術(shù)作品范圍、著作權(quán)權(quán)屬等一一進行論證，最終，全案三名被告人均獲緩刑。

“這起案件讓我們深切感受到了精細化辯護的價值，對我們之后的工作產(chǎn)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。”易凡說。

2017年，他們代理的一起集資詐騙案，當事人被指控犯有集資詐騙罪、擅自設立金融機構(gòu)罪、非法經(jīng)營罪，可能面臨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。經(jīng)過易凡和團隊的努力，案件最終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結(jié)案。

2018年，郵幣卡詐騙案一度席卷全國，易凡的當事人是該案中首批被追訴的對象之一。最終，通過他們的精細化辯護，這位當事人的刑期，從無期徒刑下降至5年有期徒刑。

像這樣的成功案例還有很多。

“雖然并不是每一個案件最后都獲得了無罪判決，但精細化辯護發(fā)揮了優(yōu)勢，幫助實現(xiàn)‘罪當其罪，罰當其罰’，這既維護了當事人的合法權(quán)益和法律的正確實施，也體現(xiàn)了刑事律師辯護的價值。”易凡說，“它給了我們極大的信心。”

明致中，誠致和：“這是我長久以來堅持的原則和追求”

剛中帶柔，這是易凡律師一項突出的性格特征：對待案件，他講事實、擺證據(jù)，“處事以明”；面對當事人及其家屬，他則盡量以朋友的方式相處，注重換位思考和深入溝通，“待人以誠”。

“或許在很多人看來，有背景、有關(guān)系、有案源、有口才、有盛名的律師就是優(yōu)秀律師。”易凡說，“但在我看來，優(yōu)秀律師必然是有信仰、有擔當、有情懷、有能力、有自信和有憐憫之心的。”

2017年，為了替當事人爭取緩刑，恩師黃敬律師主動返還律師費幫當事人繳納罰金的做法，曾給易凡以深深的震撼，“黃律師通過自己的言傳身教給我們上了非常鮮活的一課：律師除了要有精湛的專業(yè)技能，還需要心懷憐憫。”

長久以來，易凡一直把“明致中，誠致和”作為自己執(zhí)業(yè)的原則和追求。

他解釋道，公平、公正為“中”，和諧、止爭為“和”。法律的本質(zhì)是通過規(guī)則使社會趨于“中”“和”的狀態(tài)，而要實現(xiàn)“中”與“和”，則需做到“明”與“誠”。

“明”是一種刑事辯護理念。一件事情，如果讓人感覺到不公平、不公正，肯定是事情沒有弄清楚、道理沒有弄明白。這時就需要律師去努力把案件的事實梳理清晰，將證據(jù)整理清楚，將法律法規(guī)鉆研透徹，將道理好好傳達——追求一種“明”的狀態(tài)，待“水落石出”后，公平正義自然就會在路上。

“誠”是一種用心的態(tài)度，不論對事對人。生命與自由，是人生而為人的基本權(quán)利，值得被尊重，即使是那些所謂十惡不赦之人。這些人及其家屬找到律師時，基本上都是在自己極其無助的時候，對其坦誠相待，不欺瞞、不敷衍，應該是律師對自己最低限度的要求。在此基礎上，律師只要用心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，即使案件最終結(jié)果不太理想，也可以坦然面對，問心無愧。

“刑辯律師與醫(yī)生的角色存在共通之處，都是替人診病、開方。”易凡說，只不過律師的“診病”是查明法律事實，“開方”是給出辯護方案，以促成法律的準確適用。正如醫(yī)生給人手術(shù)不會去考慮病人的身份、品質(zhì)，律師在代理案件的過程中也要盡量避免先入為主地帶入道德評判。事實上，按照專業(yè)倫理的要求，在法律規(guī)定的范圍內(nèi)，為當事人謀求利益的最大化，就是律師的本職工作。

【對話】

問：成為一名稱職的律師，您覺得需要具備哪些能力？

答：凡是能通過國家統(tǒng)一司法考試的人，都具備做律師的專業(yè)基礎。不過，律師是一個實踐性很強、對綜合能力要求很高的職業(yè)，作為個人，不太可能樣樣精通。因此，律師需要團隊的支持，借助專業(yè)分工與團隊協(xié)作，“擴展”自身的實力。

我認為學習能力對成為一名稱職的律師至關(guān)重要。“生命不息，學習不止”是律師行業(yè)的重要特征。律師作為法律方面的專家，就應該對得起“專家”這個稱號，持續(xù)學習持續(xù)修訂、出臺的法律法規(guī)，了解不斷變化的法律服務需求和法律服務環(huán)境，不斷更新自身的知識體系，如此才能長久勝任本職工作。

問：作為律師，您比較看重哪些品質(zhì)？

答：“專業(yè)、敬業(yè)、厚德、重法”這八個字，是近幾年來我們團隊一直追尋的目標，也是團隊始終堅守的工作范式。

具體而言，我認為以下三個品質(zhì)律師應當齊備：

一是“堅韌”。唯有熬得住實習期、執(zhí)業(yè)瓶頸期、案源空白期，才可能“守得云開見月明”。大多數(shù)人做律師，都得從零開始。律師這個職業(yè)，需要長時間的經(jīng)驗積累，需要各種能力的厚積薄發(fā)，忌眼高手低、急功近利。

二是“用心”。尤其是從事刑事辯護。因為刑辯律師的工作“對標”的是人的生命和自由，其“分量”之重，要求你不可以不用心。賺錢的方式有很多種，但是，絕對不能把代理案件當生意來做。

三是“有信仰”。相信法律，相信公平正義。律師做久了，難免會遇到正義失守的情況，每個人都可能倦怠，也都有可能走著走著就忘記了工作的意義。即便如此，我們也要始終視公平正義為“燈塔”，哪怕暫時不能到達，也不能讓它失去光亮。律師行業(yè)誘惑重重，只有心中有光的人，前行路上才不至于偏航，墮入“深淵”。這絕非心靈雞湯，而是生存法則，是諸多迷航的律師同行用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留下的慘痛教訓。

【拓展】

實質(zhì)化刑事辯護

實質(zhì)化刑事辯護，簡言之就是讓刑事辯護真正落到實處，落實到工作方法，就是采取精細化刑事辯護。

目前，易凡和團隊非常希望能夠?qū)F隊這些年摸索出來的這套精細化刑事辯護方法推廣出去，以綿薄之力助推中國刑事辯護質(zhì)量的提升。他表示，“在踐行精細化辯護的道路上，我和團隊必將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，也相信‘道阻且長，行則將至’。”

方法介紹

就法律實務而言，“案件閱卷”和“辯點歸納”是刑事辯護律師辦案路上的兩大“攔路虎”。為解決這兩大難題，易凡和團隊主要采取了以下手段和方法。

首先，為解決精細化“案件閱卷”的問題，他們采用了：

——切割法。

閱卷時從海量信息中提取出有用信息，并對其實施分類管理，以突出重點。在此基礎上制作目錄思維導圖，將所有的重要信息點鏈接起來，使其成為一個擁有清晰脈絡的整體，以便查閱和補缺。

——建模法。

建構(gòu)一個案件模型，分別設置成不同的板塊，將與案件相關(guān)的起訴意見書和起訴書、法律法規(guī)、爭議焦點、證據(jù)材料、辯護意見等套入其中，達到一個模型解決所有問題的效果。也就是說，有了它以后，在庭審過程中，律師只需要輕點鼠標，就可以隨時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所有信息，大大提升律師辯護的效率和專業(yè)度。

其次，為解決“辯點歸納”中所遇到的難題，易凡和團隊引入了：

——金字塔架構(gòu)。

將法律意見形成的過程分解為循序漸進的五個層次，展現(xiàn)出結(jié)論形成的完整過程：“基礎材料-信息點-焦點-辯點-辯護意見”，使“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(jù)”。

——可視化。

采用數(shù)據(jù)表格、圖表、示意圖等方式匯總、展示案件爭議焦點信息，通過不會說假話的數(shù)據(jù)及其他對比信息去偽存真，實現(xiàn)“一圖勝千言，一表抵萬句”的目的。

基本上，法官平時的工作量都很大，很難細致入微地去處理每一起案件，因此，這種幫其做“減法”的做法，很受法官們歡迎。實踐中，運用可視化技巧，經(jīng)常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。

這部分與之前的存在重復，可以換成律師介紹。

【人物介紹】

易凡，刑辯律師，北京市盈科（深圳）律師事務所合伙人，盈科（深圳）刑事法律事務中心秘書長。

免責聲明：市場有風險，選擇需謹慎！此文僅供參考，不作買賣依據(jù)。